衣食住行是人生头等大事,特别住是赖以生存的条件。
我家的住房和普通老百姓一样,随着社会经济增长和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,经历了从无到有,由小到大,从物件简陋到设施齐全三个阶段。
杜益茂全家福
我的老家在灞桥农村,父母一生务农,弟兄4个,守着6间厦房度日。两个哥哥成家后,住房更加紧张,我和弟弟都十多岁了,还和父母挤在一个炕上。后来我成了家,在一个小房间住了半年。改革开放前,我和妻子离开家乡在外工作,膝下很快有了两女一男三个孩子。
当时我们没有住房,先后在纺织城、胡家庙、灞桥南柳巷租房住。房小人多,无奈将大女儿、儿子放回农村老家,由母亲、岳母照管,小女儿留在身边。每逢周六或节假日,大女儿和儿子总是站在村口向南眺望,期盼我和妻子回家,嘴上不停喊着“爸爸,妈妈”。离别时,父子、母女恋恋不舍,孩子闹着要跟爸爸妈妈走,流着长泪,远远望着我们离去,不停地摇着小手……那些画面至今想起来令人心酸。
1974年,我在延安南泥湾五七干校学习锻炼,妻子不仅要抚养三个儿女,还要照顾年迈在家的母亲。不巧小女儿身患皮疹,隔三差五需要去西安东羊市诊治。妻子每次背着小女儿从纺织城乘公交车赶到医院排队等待。因操心劳累,妻子就是在那时患上肾炎,临终前都没痊愈。
1978年,改革开放后国家经济逐渐复苏,群众生活水平提高,住房条件逐步改善。这一年,我从远郊的市65中调到刚刚升为市重点中学的市34中任教。市34中也是我的母校,我在这里读完初中和高中。任教两年后,学校把一幢三层教学楼12个教室分成24个教师宿舍,我幸运地分到一套。随即把大女儿、儿子从农村接回,分离十多年的家人终于团聚了,孩子们兴奋地说:“终于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。”
然而,房子仅有20多平方米,分大小两间,3个孩子挤在稍大的一间,空间紧张,只好搭起架子床,孩子上上下下,让人提心吊担,但孩子们说:“不怕,总比分离好”。炉灶放在房外过道边,上厕所还要下三楼。刚搬进去不久,放在楼道能用三个月的蜂窝煤,被一场瓢泼大雨浇成了煤渣。
之后我想,再调单位必须有住房。1984年,西安日报社扩版招聘编采人员,我问“有住房吗?”回答说“有!”我才放心地调入报社。几年后,分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单元房,60多平方米,有厨房有厕所,全家人高兴极了,孩子们各人有各人床,再不攀高爬低。单元房内无其他设施,我也没有装修,直接搬进去住了。
又过了10年,报社扩建了几幢高楼,我搬迁到新楼,住上100多平方米的单元房,感觉宽敞亮堂多了,有厨房有卫生间有阳台,我把房子装修一新,铺上地砖,粉上白墙,又购买了沙发桌椅,阳台上种了花草。一家人住在一起,温馨舒适。小区花园整修后,环境优美,成为休闲放松的好去处。我不禁作诗一首:“小草青青花枝俏,小鸟树上啾啾叫。悠悠漫步曲径过,休闲聊天欢声笑。”
子孙们是幸福的,生在了改革开放国富民强的新时代,不像我的前半生为住房奔波,没房租房,直到40多岁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。三个儿女相继长大立业成家,家家很快都有了住房。
值得一说的是,农村老家还有父母留下的宅基地,前几年我和弟弟商量盖了房。去年政府征地拆迁,我所在的村子恰巧在征收范围内。我带着子女和孙辈回农村在家门口留下一张“全家福”照片,作为永久纪念。
前不久, 我和家人约好在地铁三号线务庄站附近吃饭。车穿过灞河湿地生态公园、灞桥古街、世博园,一路风景如画。
务庄是我的故乡,尽管现在已拆迁,但我还是天天想念、时时牵挂。事实上地铁三号线务庄站并不在务庄,而在务庄西南香西和香北两个村子的西北方向。但每次听到“务庄站”就格外亲切,像回到了家乡。五十多年来,多少次步行或骑自行车回务庄。那时父老乡亲、兄弟姐妹在,有一种特殊的感情,一种吸引力,也为家乡的变化高兴。自从有了地铁,出行方便多了。如今地铁过了桃花潭,露出地面,隔窗相望,浐灞河水潺潺流过,两岸桃红柳绿,沿路高楼大厦林立。抬头远望,东三环、绕城路,绕务庄而过,世博园就在务庄村旁。
未来,这里将会建设更加崭新美丽的故乡和幸福美满的家园!